为了钱，工程师可以踏破道德底线吗？

不像一般的做技术的，相当健谈，甚至可以说非常喜欢扯淡，扯淡的内容可以从工作内容（说起来，休息时间吃饭时间聊工作真的是够够的了），从他这几天看到的新闻（因为我们几个人里就我从来不看新闻），甚至还有他儿子女儿的一些事情（我表示我可以理解任何为人父母的人，嗯嗯，可以有可以有）。

一般来说我们都扯得相当欢乐，气氛很和谐。虽然有时候，我们也会因为性格差异对一些事情争吵起来。比如说，当时好像是黄岩岛的事情闹得比较凶的时候，我恶狠狠地说，丫的，逼急了，首先把它（应该是指马来西亚）闪电战收拾了，让美国来不及援救，让这条恶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老L就很鄙视的问：你真以为来得及啊，美国打过来怎么办？我不服气的说，我知道我们不一定打的过美国，可是这口恶气太难咽了！做人要有点血性，人家当年古蜀国还几次殉国呢！这时老L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诶，这就是年轻，这就是冲动，你怎么动不动就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想到殉国呢？

当然，其实我和老L都属于火爆性格，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语重心长，有时也会和我一样咆哮起来：拼，拼你个球啊，拼都打不过有毛用......而我也不甘示弱，经常就这么顶......

然而回想起来，当时尽管聊得都是些事不关己的新闻，基本都是跑火车，但在彼此的观点往来中，互相都大致能看出对方的性格。我们在聊的时候，也各自穿插着聊了一些自己的往事。在老L的成长岁月里，有几件事情是我印象特别深刻的，而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有一些我也有过十分相似的经历。

比如说老L做学生时虽然偏科，但成绩其实很好，工作后也一直努力工作而且很拼命，后来更是事业有成赚了不少钱，然而他有很严重的焦虑情绪，每次进度紧张或者压力大的时候他就会做梦梦到自己在考最怕的语文，而且每次都是就要交卷了，而作文一个字都没写！

而我在十五六岁以前则经常梦见自己要做什么事情，愣是有很多事情耽搁，逼得我没法完成......我也试过经常在梦里梦见一些物化的逻辑形象：

比如调程序，有时有一个变量标志我想不通，我甚至会在梦里梦见一个物化的大大的开关，就摆在我眼前，而我似乎非常明白这个东东就表示那个我想不通的程序变量.......

在后来的许多时间里，我换过不同的公司，接触过不同的同事，领导，对于他们的许多事情，许多行为，有时很多人觉得不可理解，以至于要多加揣测，但是我经常发现，其实因为我们都是从事技术的技术男，所以其实很多行为我们都可以感同身受和理解。

就像当年，我和这个当时已经四十岁，并且完全可以说事业有成，家财万贯的男人，原来也有着如此相似的紧张和恐慌。

有人说，小公司看老板，确实如此，我遇到过好几家那种不连锁不成气候的小咖啡厅水吧，基本上老板个人就决定了店的气质。对于我的这个前前前老板，这里我当然不是要为他歌功颂德，但也不是全数埋汰和控诉什么。

尽管后来我离开了这家公司；尽管这是因为他工作起来经常无视其他事情，甚至也直接把我们带进他混乱的节奏

--其实这是一些很复杂的情绪，因为现在说起来的这些理由似乎都无关痛痒，但当时却让我们痛苦并且最终忍无可忍选择了离职。

但是，确实是在那样一个环境，我有机会近距离和这个刚刚步入不惑之年四十岁的绝对算得上成功人士的男人打交道。我不需要仰望他，当然也不会自以为是地批判他，我只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可能我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看到。

当然了，今天来看，其实当时虽然确实看到了很多以前在学校在家里看不到的东西，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故事，但是相比后来，以及现在的未来，我相信我还会接触更多的人更多的故事。

现在来说说结束的部分。结束当然是离职。

从前面说的，在这家小公司干了两年，其实头一年还是相当开心的，但是，不满和忧虑也在积攒着。

对我和我那个同事来说，首先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个行业。

当然，我至今不知道我那个同事当时对这个行当到底不能接受的是什么，他和我性格迥异，他到底是因为害怕总有一天会惹上事，还是别的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至于我自己，则主要是觉得这样干下去不是个事。

另一方面就是加班太狠了。

12年，是2月中开年，开始上班。当时我们在做的那个项目拖了很久，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人做，我负责固件，我同事负责上位机，所以做了很久。

但是到了12点开年以后，客户那边突然催得很急，于是我们的老板也很抓鸡，搞到我们也很苦逼。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直到当年的7月中旬，事实上，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只休息了3个星期天和五一放了四天。